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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部分是前世的,解決些遺留的問題。 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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實可以神不知鬼不覺,可他不想惹上人命官司,若他一人也就罷了,可他還有歡兒,不能兵行險招!

最好的法子,就是想解決高姝畫一樣,設個全套,讓何氏自己跳下去,雖然麻煩一點,但是可以讓他撇得幹凈。

想著,項竹放輕腳步,進了臥室,小姑娘平穩的呼吸聲,在夜裏格外清晰,他將衣衫脫下,搭在架上,掀起被子,小心的鉆了進去。

躺好後,微微挪一挪身子,胸膛貼上了沈歡的後背,將她抱在懷裏,不多時,便合目睡去!

這一夜,項竹睡得不是很踏實,第二日醒的很早,醒來後,他側倚在榻上,一直看著沈歡。

一想起項名對她的企圖,他的心裏,就泛著一團燃燒的烈火,倘若被他得逞,他一定會親手了結項名!

過了許久,沈歡睫毛微動,慢慢從睡夢中醒來,一睜眼,便迎上項竹的目光,唇角不由漫上一個安心的笑意。

項竹拉起她的手,放在唇邊親親,對她溫言道:“今日要去京兆尹衙門提交證據,咱們同去!”說著,伸手輕撫她的額上的鬢發。

何氏估計還在院外,他不想放沈歡在府裏聽她聒噪!

沈歡點點頭,側身抱住了他的腰,側臉在他胸膛上蹭著,嘴裏嘟囔道:“抱一會兒再去!”

項竹聞言失笑:“好!”

起來梳洗穿戴好,倆人一起到外間用飯。何氏一宿沒回去,一直守在修竹院院外,在外面凍了一宿,當她隱約瞥見正室窗下坐的項竹和沈歡時,便覆又破口大罵。

沈歡聽到動靜,不由側頭去看。

項竹恍若未聞,夾了一筷子腌菜放進沈歡碗裏:“昨晚就在,不必理會!”

沈歡點點頭,收回目光,繼續和項竹一起吃飯。

吃過飯,項竹先去書房將青陽縣的損失都整理了出來,然後帶著沈歡一起出門。

現如今府裏都知道她是項竹夫人,自是沒有再戴面紗。

何氏一見二人出來,眸中閃過一絲精光,叫罵起來更加賣力。內容翻來覆去,無非還是昨夜那些。

項竹命修竹院幾個小廝將何氏攔下,牽著沈歡的手,徑直離去!

和沈歡一起坐上馬車,便直接前往京兆尹衙門。

誰知,馬車才使出一條街,車身猛然一震,便急急的停了下來。

項竹不由蹙眉,掀起簾子問許安:“怎麽回事?”

許安回道:“三爺,前面忽然躥出來個婦人,把車給攔了!”

“婦人?”項竹聞言不解,將簾子又拉起一些,凝眸看去。

但見馬車前,果然跪著一個衣衫襤褸,發髻淩亂的婦人!項竹不解的走下馬車,繞到那婦人側面,問道:“你是?”

那婦人聽到項竹的聲音,猛然擡頭,眸中滿是驚喜的神色。

眼前的人,雙眸深陷,憔悴不堪,項竹細細打量半晌,方才認出眼前的人,不由驚道:“你是沐芳?”

沐芳,何氏的貼身婢女,跟了何氏幾十年!她怎麽會在這兒?而且,她不是何氏身邊的紅人嗎?怎麽會落魄至此?

沐芳見項竹認出了她,瘦得只剩下皮的手,緊緊攥著自己衣領,連連點頭:“是我是我!三爺是我!”

項竹對何氏的人,委實沒什麽好感,冷言問道:“你為何攔我馬車?”

沐芳聞言,雙眸登時便紅了起來,她深吸一口氣,極力忍耐著心頭恨意,重重的給項竹磕了個頭,然後擡起頭,雙手仍撐著地面,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下來,哭訴道:“罪奴求三爺做主!定要讓項名那個畜生,永世不得翻身!”

項竹聞言一楞,狐疑的看了幾眼沐芳,冷聲道:“起來回話!”

沐芳聞言,並未起身,指甲摳斷在地面上,細細給項竹說出了緣由!

原來,在項竹和沈歡去懷安的那段時日,沐芳的兒子兒媳,要外出辦事,便將她十三歲的孫女,從鄉下送來了金陵,暫且和她一起住在了府裏。

小女孩年紀小,見到這個大的宅子,難免新奇貪玩,那晚淘氣又跑到花園裏玩兒,結果碰上了從外面喝醉回來的項名,給欺負了。

小丫頭年紀太小,身子受了很大的創傷,事後小便便失了禁,她受不住這般屈辱,留下一封遺書,往自己腰裏綁了一塊兒石頭,趁人不註意跳井自殺,等找見的時候,人都泡腫了!

沐芳的兒子兒媳,因此事與她斷絕了關系,而何氏為了掩人耳目,亦將她趕出了項府,且叫人將她一頓毒打,叫她不可報官!

她宛如喪家之犬一般,在金陵乞丐堆裏混跡了好幾個月,一直在項府附近徘徊,只想著等那日項名那畜生喝醉,趁此結果了他,然後自殺謝罪!

怎知尚未尋找機會,便親眼看著項名被人押去了官府,打聽了一日,才知他得罪了三爺,於是特此來求項竹!

將事情原委說完,沐芳擦一把眼淚,看著項竹,接著說道:“我還有事要跟三爺說!當年,何氏得知您剛幫阮姨娘盤出去三間商鋪,便一直想著怎麽把錢弄到手裏!其實,當時項名嫡妻的嫁妝,是何氏偷偷挪走的,他們母子二人誆騙張氏,說是阮姨娘盜取嫁妝,不僅將自己所為栽贓給阮姨娘,還趁機奪走了她的財產!三爺,此事我可以去官府作證,定讓何氏受牢獄之災!只求您別放過項名!”

項竹聞言,心內如受重擊,當年這樁事,害得娘親被逐出項府,更是讓她病情加重,不久於人世!

“好……好……好個何氏……”項竹連連冷笑,眸中恨意森然。

他轉頭看一眼沐芳,當初他便知道娘親是被冤枉的,奈何沒有證據,現在有了人證,跟何氏的帳,正好可以算算清楚!

想著,項竹瞥一眼沐芳,當初何氏做下的事,沐芳作為貼身婢女,怕是沒少參與,對於她,他也同情不起來!只對她冷聲撂下兩個字:“上車!”

沐芳按捺住心頭的激動,上車坐在了許安旁邊,車裏面,她是不敢進的。

在京兆尹衙門呆了一上午,項竹先行呈上了青陽縣縱火案的明細,待沐芳陳述完何氏這些年所有偷竊、侵占財產的罪行後,一隊衙役出了衙門,直奔項府!

瘋婆子一般哭鬧了許久的何氏,被衙役們如小雞一般,提回了大牢,審訊過後,收監待判!

約莫過了半個月,京兆尹按照涼朝律法,判了下來!項名所燒財務龐大,且涉及人命官司,判了三月後斬立決,何氏則是發配邊疆。

至此,項名、何氏終為自己的罪行,付出了應得的代價。

天氣漸寒,金陵已入深秋,何氏和項名所為,成了金陵人人茶餘飯後的笑話,項肅德幾月未曾出門,他在乎了一輩子的顏面,徹底掃地,整個人都瘦了一圈!

而他也聽了項竹的話,扶正了項書生母薛氏,項書便就此成為成安縣伯的繼承人!

這一日上午,沈歡和項竹呆在被地籠烤的暖暖的房裏,下棋解悶,桌邊的紅泥小爐裏煨著酒,一陣陣的酒香在房裏飄散。

項竹落下一子,對沈歡說道:“過了今日午時,項名就該上路了。也不知項肅德會不會派人去給他收屍。”

沈歡勾唇笑笑,微微側頭,眼睛看著棋盤:“不知道,但是我瞧著,你那個爹,現在躲這對母子怕是都來不及吧。”

項竹聞言失笑:“項肅德怎麽想的,我不清楚,也不想弄清楚……”

說到這兒,他忽然停下,將手中的棋子丟回棋盒裏,面上含著溫柔的笑意,認真的看向沈歡:“我只知道,新宅子的改建,還有幾個月便竣工,大概來年春天,咱們就能離開這兒了!”

“真的?”沈歡伸手扶桌,身子不由前傾,大眼睛裏閃著著耀的光芒:“等哪天天氣好些,你帶去我看看。”

項竹伸手捏捏她被地籠烤得紅潤的臉頰:“好!”

正在這時,門“吱呀”一聲響起,幾個下人,端著午飯走了進來:“三爺夫人,該用飯了。”

說著,走到窗邊的飯桌旁,將飯菜一一放下,沈歡項竹起身,一起走了過去。

沈歡拿起筷子,正欲夾菜,卻發現有個盤子,盤底的顏色不大對!

修竹院所用的器具,皆已換做銀器,她連忙用筷子將菜撥開,只見那盤底,蒙著一層淡灰色。

沈歡心底一沈,果然來了!

作者有話要說: 謝謝親愛的小天使〃八月柒秋葉初涼-澆灌的營養液!愛你,麽麽啾`~

啊,明天放正文結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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項竹亦是瞥見了盤底的不對勁, 眸中閃過一絲驚異,忙將碗筷放下:“怎麽回事?”

沈歡籲出一口氣, 心底一陣後怕, ‘嗒’的一聲將筷子放在桌面上, 眼神飄忽不定, 囈語般的說道:“有人下毒。”

項竹見此,壓住心頭的火氣, 靜靜想了一會兒。

片刻後,他擡頭對沈歡說道:“此事不宜聲張, 我讓許安觀察幾日。”

沈歡點點頭, 心內陣陣發緊,這麽說,前世他的毒,並不是高姝畫下的, 而是另有其人。

想著,項竹喊了許安進來, 細細交代了一番。

許安聽罷後, 眸中一驚,隨後領命下去。

餘下的幾天裏,沈歡和項竹的飯食,都是趁著外出,在雲水樓裏用的。

但他們沒有聲張,府裏該做的飯,一頓都沒有拉下, 只是送進房裏後,都被沈歡倒了。

許安這幾日一直細細觀察著,幾日後,修竹院廚房一個打雜的婆子,引起了他的註意。

這婆子,每隔三日,到了夜深,就會出一趟修竹院,許安將此發現告知了項竹。

項竹想了想,找了孫毅進府。

當天夜裏,待那婆子鬼鬼祟祟的離開修竹院後,孫毅便悄麽聲兒的跟了上去。

那婆子行動很是小心,所幸孫毅身手好,手腳輕,那婆子一路上都沒有發現他。

就這般,孫毅一路跟著她,到了項帛院門前。

婆子見四下無人,沿著墻邊溜進了項帛院裏。

孫毅從墻上翻了進去,爬上屋頂,潛伏在黑夜裏,靜靜的觀察著。

見婆子進來,項帛從屋裏走了出來,背著手,走到婆子面前站定:“這幾日,他們可有用飯食?”

婆子點點頭:“都是看著送進去的!”

項帛聞言,鼻翼裏旖出一聲冷笑,柳葉桃是慢毒,每日少食,根本診斷不出來,長此以往下去,他們二人必會死於內裏衰竭。

害了大哥,害了母親……而他心愛的人,也是死在了項竹的手上!

當年那個中秋之夜,他得到了高姝畫,可是,幾次歡好之後,高姝畫就提出要求,便是讓他想法子奪項竹的財產,唯有他有財或是有權,她才會嫁給他。

高姝畫雖然沒有把話挑明,但是話裏話外,都是在說他不如項竹!

也是到了那時,他才漸漸看明白,姝畫妹妹多年不嫁,是為了項竹!而始終看不上他,也是因為在她的眼前頭,有個拔尖出眾的項竹擋著!

這叫他心裏,嫉恨難言!

明明就是個庶子,明明就是個不入流的商戶,他本該一輩子受人冷眼,一輩子默默無聞,任人宰割!

可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,所有人的目光,都到了那個庶子的身上。甚至成了父親眼裏的驕傲!

為什麽,他身上的光彩會越來越奪目?為什麽,他會不知不覺間便將他們踩在腳下?

僅此也就罷了,他尚能忍受,可是,他尚未來及迎娶高姝畫,高家便敗落,而他心愛之人,也懸梁自盡。

他不信高姝畫會自殺,明明除了高大人本人,其餘人都會放回來,她為何會想不開?

於是,他想法子買通了牢獄裏的人,問明了詳情!

據說,她死那日,許安曾去過,誆騙她要被充作軍妓,這才是她自盡的真正原因!

且母親所犯之罪,並不至流放這般嚴重,幾番周折,方才打聽明白,母親的罪狀上,平白多了一條私交妖人,這才數罪齊發,判了流放。

不消多想,必是項竹所為!

大哥,母親,還有他的姝畫妹妹,都折損在項竹手上!

而他身為嫡子所有的光彩都被他奪去,甚至從中作梗,將本該屬於他和大哥的爵位給了項書!

這麽多的仇怨積攢在一起,他怎會放過他?

想著,項帛忍下心頭恨意,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紙包,交給了那婆子:“照常放,量可慢慢加大!”

婆子伸手接過:“四爺答應老奴的,可別忘了!”

項帛笑笑:“待他死後,等我拿到他的財產,自會給你兒子兩間鋪子。”

婆子臉上掛上滿足的笑意,行個禮,將小紙包塞進懷裏,悄然離去。

孫毅在屋頂上目睹了全程,驚異過後,無奈搖頭,這項府,當真是一灘渾水,明明是手足兄弟,卻下手殘害。

想著,他按原路,返回了修竹院!

書房裏,孫毅細細回稟了方才所見。

項竹獨自坐在書桌後,靠在椅背上,十指交叉放在腹前,面上神色淡漠。

他自嘲的笑笑,對孫毅說道:“過幾日,何氏就該啟程前往流放之地,身為兒子,項帛怎麽都會去送上一程。聽聞路上多匪,他怕是回不來了!”

孫毅眸中微微一驚,轉瞬明白了項竹的意思,他幹過很多事,唯獨沒做過害人的事,委實有些不知該如何領命。

項竹知道孫毅的顧忌,他自己沒打算沾人命,自然也不會連累孫毅。

他看著孫毅笑笑:“不是讓你去。你在各地行走多年,想來跟匪寇交過手,約莫清楚他們常在哪裏出沒。我給你一筆錢,你帶上項帛的畫像,替我去找他們一趟。”

原是如此。可到底還是害人性命的事,孫毅拱手應下的時候,神色間有些猶豫。

項竹見了,並不怪他,他長嘆一聲,伸手略過桌上燭火的火苗,像是自語,又像是跟孫毅說話:“不是我對兄弟狠心,而是我不這麽做,死的就是我!”

孫毅聞言,眉心一跳,心間漫上濃郁的無奈,想想方才自己親眼所見,忽然便理解了三爺的為難。

他重新拱手,鄭重道:“三爺,這事兒,我一定辦妥咯!”

項竹離座起身,走到孫毅身旁,伸手按住他的肩膀:“你是我的鏢師總領,我不會虧待你!”

孫毅憨笑兩聲,點頭應下。

半月後,府裏傳來消息,四爺項帛,親送何氏,返回途中,路遇土匪,身上財務被搶劫一空,人亦被亂刀砍死,屍身,面目全非!

當項肅德見到項帛面目全非的屍體時,再也無法淡定,一口氣噎在嗓子眼裏,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!

一連死去兩個兒子,饒是項肅德再為是個為自己打算的人,依舊受不住這般重創!

這一倒下,醒來後,便中了風!

半身不遂,無人扶著,自己連房間都出不了,口齒不再清晰,沒人知道他一天到晚咿咿呀呀的是想說些什麽。

項肅德整個人極快的消瘦了下去,大夫診斷過後,告知項竹項書,他許是撐不過來年秋季。

項竹給了項書和薛氏一筆豐厚的贍養項肅德的費用,算是對他生養之恩的報答。

這筆贍養費,異常的豐厚。

薛氏看到時,便明白了項竹的意思,這等於是無聲的告訴她,項肅德他不會再理會,至於他們要怎麽讓他走完剩下的日子,好生將養,還是隨意請個人照看,都與他無關!

而修竹院廚房裏的那個婆子,沒過多久,也消失在修竹院內。

得知項帛死後,懸在沈歡心裏最後的一塊重石,終於落地,從今往後,再也沒有人,會傷害到項竹,還有她!

過了新年,天氣漸漸回暖,沈寂了整整一個冬季的花果樹木,隨著春風拂過,綻放出繚亂迷眼的綠肥紅瘦。

成群結隊的大雁,一排排的飛回北方,細細聽來,空中隱約落下的雁鳴陣陣,甚是悅耳動聽。

這一日,天氣極好,陽光曬得暖洋洋的,沈歡換了一身妃色的衣裙,肩上披著單薄的肩披,和項竹一起,去看他們的新宅子。

宅子基本已經改建完畢,就差一些收尾工程。

比方說什麽用剩的石料啊、木頭啊,工匠踩的梯子啊,等等這些東西。

待將這些全部移出去,然後好生打掃一番,就可以安宅,再然後,他們就能搬過來了。

大門已經換了新的,早已不是當初破敗的模樣,整個宅子,裏裏外外,散發著蓬勃的生機。

沈歡走進門內,繞過影壁,語氣裏隱含期待,她對項竹說道:“去新的修竹院看看。”

她很想看看,新改建的修竹院,和之前的像不像!

項竹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,沖她笑笑,微微挑眉:“不急,我先帶你去個地方!”

沈歡微楞:“去哪兒?”

說話間,她已被項竹拽著手,走向了通往後花園南側的回廊。

尚未走近,沈歡便聞到一股淡淡的丁香花的香味,越往前走,越濃郁,繞過一座假山,大片的紫丁香映入眼簾。

而那一棵棵新移植來的濃郁的丁香樹下,擺著一張貴妃榻,像極了當初在泊南崖住的那個院子。

沈歡微微一楞,明亮的大眼睛裏漫上驚訝,她松開項竹的手,朝貴妃榻那邊走了過去。

她伸手摸著貴妃榻的靠背,繞著它,慢慢走了一圈,時而仰頭看花,時而低頭看手下。

待繞到前頭,她在貴妃榻上落座,手掌輕輕撫摸著榻上的軟墊,仰頭看著周圍好似紫雲籠罩一般的丁香樹,眸中幸福的神色,清晰可見。

項竹看著她,唇邊漫過一絲繾綣的笑意,走到她身邊坐下:“喜歡嗎?”

沈歡重重的點點頭:“喜歡!咱倆一起住過的地方很多,為什麽偏偏選了泊南崖的那處來照著建?”

項竹笑笑,拉起她的手,擡至唇邊吻吻,伸手拂過她鬢發上那支和他的一模一樣玉竹簪,思緒陷進回憶裏:“因為,在泊南崖,我知曉了你的心意!”

沈歡聞言,嘟嘴‘哼’了一聲,將手抽回,不快的嘟囔道:“我還以為你那時沒聽明白呢?就知道裝慫!”

項竹聽她這般說,不好意思的笑笑,拉回她的手握在掌心中:“我那時,以為你辨不清仰止依賴和男女之情的差別,我怕應了你,等你分清的時候後悔,離我而去!”

沈歡聞言,抿唇一笑,十指交叉搭在他的肩頭,下巴跟著擔了上去,看著他的眼睛,俏皮的問道:“所以,你那時到底喜不喜歡我?”

項竹看著眼前明艷動人的沈歡,喉結微動,低低的‘嗯’了一聲,然後伸手攬過她的腰,俯身向她唇上吻去。

沈歡眸色一慌,四下看看,忙道:“不怕被人撞見嗎?”現在宅子裏,應該還有不少工匠呢吧?

項竹笑笑,將她壓倒在貴妃榻上,在她唇邊說道:“今天要帶你來,我給他們都放了工。現在,就咱們兩個!”

說著,在她唇上吻了上去,手伸進兩人身體的間隙裏,解開了自己的腰封……

當初,在泊南崖,她側躺在丁香樹下的貴妃榻上,那時,他就想要她,這次,權當是成全當初的一個念想。

他的衣衫散開,而沈歡的裙擺,亦被他拉起,解開她中褲上的束帶,從她裙下褪了下去。

隨著他一點點的進入,敏感的酥.癢爬滿全身,糾纏著她,和他一起,跌進了一場深不見底、卻甘願沈淪的迷夢中……

她跨在他的身上,手扶著他的肩,上衣全然落至腰間,項竹拖著她的後背,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身前。

這個午後,給她留下了極深的印象,睜眼便是宛若紫霧的丁香花,一縷縷穿過花朵縫隙的陽光,以及帶著花香拂面的微風,當然,還有他濃郁的熱情和愛意……

在花園南側呆了許久,這一下午,與他纏綿悱惻,耳鬢廝磨,甚至盼著時間停止流動,永遠停在此時、此刻、此地!

事後,項竹躺在貴妃榻上,沈歡則趴在他的身上,眨巴著大眼睛,伸出食指,有一下沒一下的點他嘴唇玩兒。

她本是無心,奈何在項竹看來,這般的神色動作,就是在勾他的魂兒:“你故意的。”

“故意什麽?”沈歡眨巴兩下眼睛,長長的睫毛緩緩刷動著,不解的問道。

項竹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笑笑:“沒什麽!咱們去看修竹院吧。”再不走,他和歡兒今晚怕是回不了府了。

新改建的修竹院,大體上和項府裏差不多,只是地方更大了,房間比之前的多,也更華麗,原本的小池自是跟著擴建了不少。

移植來的翠竹幾乎占滿了院中空地,整個修竹院隱秘在竹林在,宛如世外桃源。

眼前的院落,處處都是熟悉,但熟悉中,卻也透露著絲絲的新意!

臨近傍晚,他們才一起回到項府。

一個月後,新宅子徹底竣工。

項竹和沈歡開始收拾東西,一點點的陸續往新宅子裏搬。

這日下午,正好收拾到書房,許安和幾個小廝,擡進來好幾口大木箱子,項竹邊整理歸類書架上的書,邊按分類往箱子裏放。

收拾完常用的,開始整理書架最上頭早已看完的那些話本,這期間,他忽然看到了那本《柳毅傳》。

他將手中其餘書目放在桌上,單獨拿了《柳毅傳》在手,在椅子上坐下,隨手翻看。

這本書,是當年去煙陽找歡兒時搜羅來的,那時看這個故事,他感動於洞庭龍女追逐愛人的勇氣,若非洞庭龍女的勇敢,柳毅不可能收獲到這般圓滿的感情!

洞庭龍女,與其說是成全了自己,不如說是成全了柳毅!

想著,項竹唇角含上一絲溫柔繾綣的笑意,看向不遠處,蹲在箱子旁,手裏拿著紙筆,認真記錄書本類目的沈歡。

說起來,也是她成全了他,若非她先表明心意,自己這輩子,怕是都會將這份感情藏在心底!何來如今的滿足幸福?

項竹站起身,將《柳毅傳》好生放進了箱子裏。

陸陸續續搬了半個多月,總算是將所有東西都搬去了新宅子。

項竹請了人,幫忙看算了吉日,然後在新宅子裏,進行了安宅祭祀。

一切事宜妥當,他們便一起離開了成安伯府,搬去了新宅居住。

當他們攜手走進大門的剎那,望著眼前只屬於他們的家,沈歡眼眶不由濕潤,但是嘴角的笑意,依舊不減,不由握緊了他的手!

這裏,再也沒有擔驚受怕,再也沒有患得患失,只有他!

項竹覺察到她忽然握緊他的手,不由側頭去看,見她的小夫人眼眶泛紅,會心的笑笑,伸手攬過她的肩頭,在她額上印下一吻。

白天宴賓客,倆人忙了一日,到了晚間,都有些累,沐浴過後,便早早歇下。

在新宅子的第一個夜晚,沈歡睡的極好,第二日醒來時,精神抖擻。

她半支著身子起來,見項竹還沒醒,咬唇偷偷一笑,在他臉頰上重重印下‘啵嘰’一個吻,楞是給他親醒了。

項竹迷迷糊糊的醒來,翻身將他的小夫人抱在了懷裏,即便人還迷糊著,手卻不老實的探進了她的睡袍衣領裏。

沈歡委屈的哼唧了幾聲,將他的手推出來:“我餓了,快起吧!”

項竹深吸一口氣,將她松開坐起來,伸手揉一揉太陽穴。

沈歡抿唇笑笑,先他一步爬下了榻,穿好鞋,去了凈室梳洗。

項竹跟著起來,換好衣服,走出去,喊人備飯。

梳洗妥當,坐在窗下的桌邊,沈歡望著一桌子的小菜,心裏頭滿是開心快意,這可是她和項竹在新家的第一頓飯呢,可要多吃點兒。

想著,她拿起筷子,將桌上每一道菜,都挨個往項竹碗裏夾了一遍。

項竹看著小姑娘連連不斷的動作,不由失笑,看來她是真的開心,不然,以往何時這般勤快的給他夾過菜?

項竹笑著,拿起筷子,也給她夾了菜:“不是餓了嗎?快吃吧!”

沈歡笑著點點頭,舀了一勺粥就菜吃下。

看著她開心吃飯的模樣,項竹心裏頭萬分喜歡,不由一直看著她。

可是看著看著,小姑娘的臉色忽然變了,眼神看起來有些迷茫,項竹心頭一慌,正欲發問,卻見沈歡撂下筷子,捂著嘴起身跑去了凈室!

項竹的心隨之揪起,放下筷子,疾步跟了過去。

沈歡胃裏直冒酸水,將方才沒吃幾口的飯菜盡數吐了個幹凈,項竹一面輕撫她的後背,一面對著門外喊道:“許安,去請大夫!快些!”

許安道一聲‘好嘞’,一溜煙兒的出了院兒。

見沈歡吐停,項竹去外間倒了一杯茶水,端進來遞給她漱口,蹙著眉關切道:“好些了嗎?”

沈歡接過茶杯漱了口,胃裏還有些泛惡心,她撫著胸口道:“許是昨天宴席有些油膩,吃得膩著了。”

除了上次除夕被人推進池子之後發燒,這麽多年就沒見她生過什麽病,今日突然吐成這樣,他哪兒能放心,溫言叮囑道:“先別吃飯了,免得又刺激到腸胃,等大夫來看過後再說。我陪你去休息。”

沈歡點點頭,這會兒確實也吃不下了,便跟著他去了內室,在日常歇息的貴妃榻上坐下。

她覺得有些奇怪,除了剛才有點兒惡心,沒有別的癥狀,哪哪兒都不疼,精神也尚好,怎麽就忽然想吐呢?

忽地,沈歡似是反應過來什麽,這個月的月信,似乎遲了很多,上個月的似乎也沒來,這段時間忙著搬家,她真將月信這檔子給忽視了,莫不是……

想著,沈歡小臉一紅,有些驚喜的看向項竹。

項竹見她臉色泛紅,以為她是不舒服,伸手將指背貼上她的額頭,試了下溫度:“難受嗎?”

沈歡連忙搖頭,取下他的手緊緊捏住。

她還不確定,還是先別告訴他,等大夫來,確定了再說,不然空歡喜一場可就不好了。

沈歡松開他的手,擺弄著腰封上的束繩,心裏頭滿是忐忑。

新家在金陵繁華地段,沒費多少功夫,許安便引著大夫走進了房裏,大夫認得項竹,笑著拱手行禮:“項三爺。”

項竹點點頭,忙起身,將沈歡身旁的位置讓給了大夫,將情況告知了他:“我夫人今早起來,沒吃幾口飯就吐了,勞煩您給瞧瞧。”

大夫點點頭,從藥箱裏取出墊子,放在貴妃榻邊,沈歡將手搭了上去。

大夫診脈的全程,沈歡都緊張的看著他的神色。

直到大夫露出笑意的那一瞬間,沈歡也跟著笑了出來。

大夫收起墊子,離座起身,給項竹拱手作了個揖:“恭喜項三爺,您夫人是有喜了!已有兩月!”

嗯?

項竹聞言楞住。

方才還緊張到不行的他,這一刻,腦子忽然有些轉不過彎來,不太確定的看向沈歡:“有、有喜?什麽意思?”

沈歡伸手拽過他的衣袖,將他拉至身前,紅著臉,小聲兒道:“笨,你要做爹了!”

項竹聽她這般說,僵在腦海中的那根弦兒,總算是轉過彎兒來,目光不由落至她的小腹上,一時間,他只覺得面上僵硬,都不知該怎麽笑才好?

這一刻,他很想抱她,但是礙於有外人在,只能忍住,衣袖下,拇指不由用力壓住食指骨節。

他含著驚喜的目光一直不離沈歡,擡擡手對許安道:“請大夫下去喝茶,封表禮。”

大夫拱手稱謝:“多謝項三爺!晚點兒我再送安胎藥的方子來。”

說罷,便跟了許安出去,方才瞧項三爺驚喜的模樣,他委實不想呆在屋裏打擾人家小兩口。

屋裏沒了人,項竹一把將沈歡抱起,放在自己腿面上,緊緊將人抱在懷裏。

他胸膛起伏不定,面上滿滿皆是藏不住的笑意,低頭與她額頭相抵,仍然有些不知該如何表達喜悅:“歡兒,我、我……我很高興,謝謝你!”

沈歡窩在他的懷裏,看著他眼底的喜色,伸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頭,打趣道:“瞧你!又不是沒給人家當過爹……”

項竹聞言,險些嗆到,幹咳一聲,無奈的看向沈歡,伸手捏捏她的臉頰:“你不算!”

看他尷尬,沈歡依舊沒放過他的意思,嬌氣的挑眉道:“我怎麽就不算啦?”

項竹眼底漫過期待的神色,伸手蓋上她的小腹:“這是親生的!”

沈歡伸手吊住他的脖子,佯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:“哦……我姨母說,你待我就像親生的一樣,等十個月後,我到要好好看看,你是不是真的待我有那麽好?”

項竹聞言,長嘆一聲,俯首埋進她的頸彎裏,低聲懇求道:“歡兒,不提了好嗎?不然、不然……”

“不然什麽?”沈歡緊著追問。

項竹苦澀的回道:“不然,我總覺得自己撞了邪!”

居然無法自拔的愛上了自己一手養大的小姑娘!

當年蕭朗玉調侃他時,他還罵蕭朗玉跟著小姑娘胡鬧,說誰會娶了自己一手養大的義女,除非是撞邪!

不成想,他到底真的撞了邪!哎……

沈歡聞言失笑,將他拉起來,捧起他的臉頰,湊上去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,眨巴著大眼睛看向他:“還覺得自己撞邪了嗎?”

項竹看著眼前心愛的人,眸色漸漸深邃,唇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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